黄龙之耳,有没有历史文献关于鳄鱼的记载?
黄龙之耳,有没有历史文献关于鳄鱼的记载?
鳄鱼
古语所谓“鳄”,本指马来鳄或湾鳄类的大鳄,鳄可能与惊愕之义有关,样子很吓人。扬子鳄只是普通的鳄,古人叫“鼍”,字亦作“鮀”。
鳄鱼1.扬子鳄2.马来鳄3.湾鳄4.湾鳄的“双角”
古书所谓龙,有角曰虬,无角曰螭。湾鳄耳后有两条隆起的骨头,形如双角。所谓龙角,也可能是模仿湾鳄头上的这种骨状凸起。扬子鳄在我国南方民间的俗称仍是“土龙”、“猪婆龙”。
鳄鱼是龙的原型,与龙关系最大。像《水经注》记载的“杂树交荫,云垂烟接”,夏商朝以前,黄河流域古气候相当温暖潮湿,因此生活着许多扬子鳄。世界上仅有扬子鳄与密西西比鳄两种生活在温带需要冬眠的鳄。因气候原因每到初冬时它们便进入冬眠期,当春天(农历二月)大地解冻时,蛰伏了一冬天的它们开始外出活动,同时也到了黄河流域开始下雨的季节。黄河流域,洪涝灾害对人威胁极大,所以渴求有一种神灵能主宰雨水、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鳄鱼对水旱风雨最敏感。由于扬子鳄狰狞的相貌,能在水中和陆地两栖生活的奇特习性以及经常半潜水中似隐似现的诡秘行踪,引发古人对它产生了既恐惧又敬畏的心理。在众人眼中具有威严和神秘感的动物——扬子鳄便成了主水神灵形象的必然选择对象。
为了弥补扬子鳄秃头尖尾有损神灵形象的缺陷,古人发挥了充分的想象力,给它添加了角、须、尾鳍以及把背部纵向排列的突起角质棘刺也变换成锯齿状背鳍,并拉长躯体以渲染气势,充实装饰效果,于是扬子鳄就被塑造成了传说中描绘的张牙舞爪、能腾云驾雾的龙形象了。龙的幻化形象具有扬子鳄的全部基本特征:1、披满鳞甲的身躯;2、长颚大口和位于头顶的翘鼻;3、锋芒毕现的锥型尖牙;4大而圆的突起眼睛;5粗壮的长尾;6、强健的四肢和五指利爪;7、有横条纹的腹部。
中华第一龙
《说文解字》
鱗蟲之長。能幽,能明,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潛淵。从肉,飛之形,童省聲。凡龍之屬皆从龍。
汉字是象形文字,甲骨文中的龙字便是大口、曲体的动物形象。龙字的读音则是雷声的模拟音。
《左传·昭公十七年》
“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
“鲧死,三岁入腐,剖之以吴刀,化为黄龙。”——《山海经·海内经》,郭仆注引《归藏·启噬》;“鲧殛死三岁不腐,副之以吴刀,是用出禹。”——《路史·后纪》,注引《归藏·启噬》)。
治水失败的鲧怀着满腹的怨恨,被雷电殛死了之后,不但死不瞑目,尸身经过了三年都不腐坏。尧唯恐鲧的尸身会产生什么异变,于是派出勇士用锋利的吴刀将鲧的尸身剖开,但是没有料到鲧的怨气酝积在腹中,变成了一只黄龙,这只黄龙也就是鲧的儿子禹。接着建立的夏王朝,既是中国史上的第一个王朝,也是一个以龙为图腾的氏族。
畜龙古有畜龙传说,历虞、夏、商、周而不衰。所谓畜龙,也叫豢龙、扰龙、御龙,都指养鳄鱼。《左传》昭公二十九年:
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曰:「吾闻之,虫莫知于龙,以其不生得也。谓之知,信乎?」对曰:「人实不知,非龙实知。古者畜龙,故国有豢龙氏,有御龙氏。」献子曰:「是二氏者,吾亦闻之,而知其故,是何谓也?」对曰:「昔有飂叔安,有裔子曰董父,实甚好龙,能求其耆欲以饮食之,龙多归之。乃扰畜龙,以服事帝舜。帝赐之姓曰董,氏曰豢龙。封诸鬷川,鬷夷氏其后也。故帝舜氏世有畜龙。及有夏孔甲,扰于有帝,帝赐之乘龙,河、汉各二,各有雌雄,孔甲不能食,而未获豢龙氏。有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学扰龙于豢龙氏,以事孔甲,能饮食之。夏后嘉之,赐氏曰御龙,以更豕韦之后。龙一雌死,潜醢以食夏后。夏后飨之,既而使求之。惧而迁于鲁县,范氏其后也。」献子曰:「今何故无之?」对曰:「夫物,物有其官,官修其方,朝夕思之。一日失职,则死及之。失官不食。官宿其业,其物乃至。若泯弃之,物乃坻伏,郁湮不育。故有五行之官,是谓五官。实列受氏姓,封为上公,祀为贵神。社稷五祀,是尊是奉。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后土。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ⅰⅰ之《姤》ⅰⅳ,曰:『潜龙勿用。』其《同人》ⅰⅵ曰:『见龙在田。』其《大有》ⅵⅰ曰:『飞龙在天。』其《夬》ⅷⅰ曰:『亢龙有悔。』其《坤》ⅱⅱ曰:『见群龙无首,吉。』《坤》之《剥》ⅶⅱ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献子曰:「社稷五祀,谁氏之五官也?」对曰:「少皞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重为句芒,该为蓐收,修及熙为玄冥,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此其三祀也。颛顼氏有子曰犁,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此其二祀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
《国语》的《晋语八》
91、晋语八: 鲁襄公使叔孙穆子来聘,范宣子问焉,曰:“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子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周卑,晋继之,为范氏,其此之谓也?”对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先大夫臧文仲,其身殁矣,其言立于后世,此之谓死而不朽。”
屠龙父鲂,吴鄱阳太守。处少孤,未弱冠,膂力绝人,好驰骋田猎,不修细行,纵情肆欲,州曲患之。处自知为人所恶,乃慨然有改励之志,谓父老曰: 今时和岁丰,何苦而不乐耶? 父老叹曰: 三害未除,何乐之有! 处曰: 何谓也? 答曰: 南山白额猛兽,长桥下蛟,并子为三矣。 处曰: 若此为患,吾能除之。 父老曰: 子若除之,则一郡之大庆,非徒去害而已。 处乃入山射杀猛兽,因投水搏蛟,蛟或沈或浮,行数十里,而处与之俱,经三日三夜,人谓死,皆相庆贺。处果杀蛟而反,闻乡里相庆,始知人患己之甚,乃入吴寻二陆。时机不在,见云,具以情告,曰: 欲自修而年已蹉跎,恐将无及。 云曰: 古人贵朝闻夕改,君前途尚可,且患志之不立,何忧名之不彰! 处遂励志好学,有文思,志存义烈,言必忠信克己。
鼍鼓养鳄鱼,一可食用,二可利用它的皮。
颛顼帝好音乐,当他听到八方来风掠过大地,发出熙熙凄凄锵锵的声音时,感觉十分悦耳,便让八条飞龙仿效风声而长吟,命名为《承云曲》,专门用来纪念黄帝。他又突发异想,令扬子鳄做音乐的倡导者。扬子鳄鸣声如鼓,背上披有坚厚的鳞甲,成天躺在池沼底部的洞穴内睡觉,对音乐向来生疏。但它接令后不敢怠慢,立刻翻转笨重的身躯仰卧,挥动粗大的尾巴敲打鼓凸的灰肚皮,发出的声音果然嘹亮。人间受到颛顼帝的影响, 用扬子鳄的皮来蒙鼓。这种鼓十分贵重,叫鼍鼓。
日本泉屋博古馆藏商代铜鼓,鼓面即仿鳄鱼皮
大雅·灵台
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经始勿亟,庶民子来。
王在灵囿,麀鹿攸伏。麀鹿濯濯,白鸟翯翯。王在灵沼,於牣鱼跃。虡业维枞,贲鼓维镛。於论鼓钟,於乐辟廱。於论鼓钟,於乐辟廱。
鼍鼓逢逢。蒙瞍奏公。
明代朱厚熜的《送毛伯温》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韩愈《祭鳄鱼文》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使军事衙推秦济,以羊一、猪一投恶溪之潭水,以与鳄鱼食,而告之曰:昔先王既有天下,烈山泽,罔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德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潮、岭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
今天子嗣唐位,神圣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揜,扬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
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据处食民、畜、熊、豕、鹿、麞,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亢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伈睍睍,为民吏羞,以偷活于此邪?且承天子命以来为吏,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辨。
鳄鱼有知,其听刺史言: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蟹之细,无不容归,以生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冥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鳄鱼大于船,牙眼怖杀侬。——出自唐·韩愈《泷吏》鳄狂将立处,螭斗未开时。——出自唐·皮日休《虎丘寺殿前有古杉一本形状丑怪图之不尽…三百言以见志》云烟蟒蛇气,刀剑鳄鱼鳞。——出自唐·白居易《送客春游岭南二十韵》不必移鳄鱼,诡怪以疑民。——出自北宋·王安石《送潮州吕使君》箭落皁鵰毚兔避,句传炎海鳄鱼惊。——出自北宋·王安石《送王蒙州》纵横固已蔑孙邓,有如巨鳄吞小鲜。——出自宋·苏轼《记所见开元寺吴道子画佛灭度以答子由》顷年三韩使,几为鲛鳄吞。——出自宋·苏轼《顷年杨康功使高丽还奏乞立海神庙于板桥仆嫌》宴安衽席间,蛟鳄垂涎地。——出自北宋·黄庭坚《又和二首》古来沈牛羊,檄水臣鳄鱼。——出自北宋·黄庭坚《金刀坑迎将家待追浆坑十余户山农不至因题其》仍怀阻归舟,风水蛟鳄横。——出自北宋·黄庭坚《次韵子由绩溪病起被召寄王定国》扁舟莫浪发,蛟鳄正垂涎。——出自宋·张元干《登垂虹亭二首》三山葱曨鲛鳄静,九关肃穆虎豹闲。——出自南宋·陆游《自雪堂登四望亭因历访苏公遗迹至安国院》平生历畏涂,赤手犯蛟鳄。——出自南宋·陆游《秋夜书感》阴阴古屋精灵语,惨惨江云蛟鳄骄。——出自南宋·陆游《宿杜氏庄晨起遇雨》白浪黏天鲛鳄横,梦中识路亦何为。——出自南宋·陆游《建安遣兴》、鼋鼍出没蛟鳄横,浪花遮尽君山青。——出自南宋·陆游《岳阳楼》风浪如山鲛鳄横,何心此地更争先。——出自南宋·陆游《重五同尹少稷观江中竞渡》风涛澒洞鲛鳄横,阊阖崔嵬鬼神恶。——出自南宋·陆游《日晚散步湖上遇小雨》右江西绕特磨来,鳄鱼夜吼声如雷。——出自元·居庸叠翠《邕州》杀奸除暴尽忠义,坐令豺鳄成韮醢。——出自元·王冕《雪中次韵答刘提举》海鳄波鲸夜不啾,故人谈剑剡溪头。——出自明·袁崇焕《话别秦六郎》寻常弓矢疑堪用,闻道潮人驱鳄鱼。——出自清·黄遵宪《和钟西耘庶常德祥律门感怀诗》骑羊漫诩仙人鹤,驱鳄难除海大鱼。——出自清·黄遵宪《羊城感赋六首》汾湖箫管惊神鳄,海岛旌旗殉野鸥。——出自近代·宁调元《秋兴,三叠前韵》宋罗愿《尔雅翼》:(卷三十:鳄)
鳄鱼,南海有之。四足似鼍,长二丈余,喙三尺,长尾而利齿。虎及鹿渡水,鳄击之,皆中断。以尾取物,如象之用鼻,往往卷取人家所畜羊豕食之。其多处大为民害,亦能食人,既饱,浮出水上,若昏醉之状。今虎食人后,亦复肉醉,盖其类也。土人伺其醉杀之。其生子则出沙上乳之,卵如鹜卵,亦有黄白,可食人。有得鳄者,斩其首而干之。琢去其齿,旬日间更生,如此者三,乃止。《吴都赋》曰:“乌贼拥剑,”,涵泳乎其中。潮州旧多,韩愈移文祭之,一夕雷雨皆远徙,是亦灵矣。注:鳄又作。咸平中,陈尧佐捕得戮之,图其形为赞。鳄,大者数丈,或玄黄,或苍白,似龙而无角,类蛇而有足,睅目利齿,见之骇人。卵化山谷间,大率为鳄者十二三。余或为鼋。或为龟。《说文》:“,似蜥易,长一丈,水潜,吞人即浮,出日南。”
(卷三十一:鼍)
鼍,状如守宫而大,长一二丈,灰五色,背尾皆有鳞甲如铠,能吐雾致雨,力尤酋健,善攻碕岸,夜则出。边岸人甚畏之,声亦可畏。性嗜睡,目常闭。大者,自啮其尾,极难死。人于穴中掘之,百人掘,即须百人牵。一人掘,亦须一人牵。不然,终不可出。其老者多能为鬽。梁周兴嗣常食其肉,后为鼍所喷,便为恶疮。其肉云白如鸡,其皮坚厚,宜以冒鼓。《诗》云“鼍鼓逢逢”,李斯亦云“树灵鼍之鼓”,是周秦皆以冒鼓也。又鼍枕可为用,胜于鱼枕。鼍,水族。《本草》谓之鮀鱼是也。《周书·王会》曰:“会稽以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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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黄龙之耳的漫画?
不存在。因为黄龙之耳是一部独特的漫画作品,其风格和主题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找到完全相似的替代品。如果你喜欢黄龙之耳这种类型的漫画,可以尝试一些类似的作品,比如《Gintama银魂》、《海贼王》等具有独特风格和深刻主题的作品。
如何评价电影思悼?
另辟蹊径写一下关于思悼涉及的历史吧,大长文,有新料,多图预警!《思悼:八日的记忆》的剧本,据我一个精通李氏朝鲜时期历史的朋友讲,是根据韩国国文系一个教授所著的《权力与人》一书改编,这本书好像在韩国还挺红的。可惜无缘得阅。搞文学的和搞历史的出发点肯定不同,国文系的侧重点在于心理文化层面,弱化了党争等政治因素。二者分歧较大,为了这本书,国文系和历史系几乎吵翻。不过以个人观感看,这个角度的诠释还算比较合理。比如电影里有些情节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只会觉得匪夷所思:朝鲜历史上有名的明君,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嫡母处罚不知礼数的嫔御,直接赌气撂挑子不干,逼得自己亲生儿子俯卧雪中,积雪满身而无动于衷?当时只以为是编剧胡编乱造,没想到不但是真的,还是已经美化过的。这只能用人性的个体特例来解释啊!这部电影所讲述的是发生在清乾隆二十七年的“壬午之祸”,即李氏朝鲜英宗大王(英祖)处死王世子李愃的真实历史事件,以英宗将世子幽闭于米柜中八日,活活饿死的时间线为主要脉络,中间插入世子濒危之际对往事的回忆,时间横贯二十余载。叙事庞大,对于不熟谙这段历史的人来说,略显晦涩难懂,在国内讨论度并不太高。但在韩国,肃宗大王、英祖大王、正祖大王这三代朝鲜君主长期霸占着韩国古装历史题材影视的半壁江山,论银幕热度,大概不亚于我国国内康雍乾三帝。正是因为在韩国有足够高的国民度做支撑,才足以支撑一部短短125分钟的电影,容纳那么繁冗的信息——将一段父子间的复杂爱恨,朝局党派间的复杂博弈通过以点带面的方式进行铺陈,镜头之外又有延伸,毫不意外的跻身为韩国2015年年度口碑最佳的电影之一。所以我想结合这段历史,谈谈剧中对于史料的合理运用和改编,以及其中细节精妙之处,尽量帮助看的一头雾水的观众了解整个故事。于我而言,这真是一部可以让人从头哭到尾的电影,尤其片尾处,苏志燮大叔饰演的李祘彩衣娱亲,一曲扇舞寄哀思,往事虽已矣,痛苦却难释,刻骨的爱,铭心的痛,让人泪如雨下。这把纸扇,在影片中,是父子两代感情的传承——世子在世孙诞生之前梦有青龙抱珠之兆,他满怀着对新生命的期待和祝福,欣喜若狂地将梦中所见画了下来,丈人洪凤汉闻之,请将画作制成扇子,希望日后能献给世孙。而在世子被关进米柜之后,洪凤汉为了保全世孙,安抚世子束手就缚,将扇子扔进了柜中,低声劝慰这个再也没有未来的男人“想想‘未来’”,顾全大局。世子浑浑噩噩,在饥渴难耐之时,出于求生的本能,将小便尿于扇中,亲手捧而饮之,狼狈之中睹及旧物,顾念爱子痛不欲生。几日后,世子凄惨离世,扇子又被洪凤汉拾出,修补好后,最终交到了世孙手上。观影归来,我无意中看到了记载壬午祸变的第一手资料《李光铉日记》,猝不及防中读到这么一句“至二十一日袭敛时,柜中扇子不知何人所献耳”,藏在记忆中的影像一下子蹦了出来,一瞬间哭成个傻逼。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思悼世子在柜中确实曾以扇捧溺,自饮己尿,他也真的在世孙李祘出生前有梦龙之兆,但他仅仅是将梦境画于丝绸,悬于壁上,并未将之制成扇子。而梦中之龙也不是青龙,而是黄龙。编剧只是将这两件事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出于对编剧的巧思的赞叹,以及对这段历史的好奇,深入了解了一下这位王子,只感觉仿佛沉入了一个绝望痛苦的深渊。我没想到这部电影70%左右的台词,居然都出自确有记载的文字。真实的历史远比影视中更为惨烈。当然影片为了观感,除了大量洗白英祖外,对于世子的病情也做了淡化处理,以免引起观者的不适。英宗十一年(雍正十三年)阴历元月二十一日,朝鲜国王李昑的次子诞生于昌庆宫集福轩,生母是宫人出身的暎嫔李氏。他的出生在当时被他的父亲认为是“三宗血脉将绝而始续”的天大幸事,只因彼时他的父亲已经四十二岁,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却膝下无子,直到长子孝章世子去世后的第七年才终于盼得麟儿。是以出生当日,即依肃宗朝仁显王后以景宗为子之旧例,被中宫殿(英宗嫡妃,后谥贞圣王后)取之为子,定号元子,祭告宗庙,宣之全国。次年元月四日,取名为李愃,同年三月十五日于养正阁册为王世子。年幼的世子聪慧可爱,他的父亲常以之为豪,向群臣炫耀,世子“性好书册,颇能识字。”世子聪明到什么程度呢?他在虚岁两岁时,就已经识六十三字;三岁时,侍者将以文字、图形为模制成的茶点进给世子食用,世子仅挑出带有福寿等吉祥字样的糕点吃掉,并将八卦粉糕拣出另置一旁,一口未动。世子乳母问他,你为何不吃,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告诉乳母,“此乃八卦,不应吃”。在这期间,还留下许多佳话。影片中所涉及的,都是世子虚龄三岁之际发生的事情。一,世子学千字文时,学到“奢富”处时,即指着自己所着衣褂,说此乃奢。并举一反三,当侍者劝他戴上英宗小时候戴过的宕巾(马尾帽)时,因冠帽上饰有七宝,世子以此物亦奢为由,拒绝佩戴。同时他还拒绝穿上其父周岁时穿过的衣褂。年幼的孩童对于先前所学铭记于心,只觉得衣褂奢侈,担心会惹人耻笑,而抗拒住了诱惑。侍者觉得世子的表现很有意思,遂将绸䌷和白不棉置于一处,问世子,何者为奢,何者为不奢呢?世子指绸䌷曰此为奢,又指白木棉曰,此为不奢。侍者又问,世子觉得以何者为衣褂为好啊,世子回答以白木棉为衣为好。可见童稚之真,性格之朴。片中改为英宗亲问世子奢为何义。这段场景,为世子日后的“服装恐惧症”埋下伏笔。
二,英宗令药房于养正阁为世子诊脉,英宗平坐堂上,世子具冠服侍坐书案下,当众展读孝经,彼时世子年纪虽幼,却琅然成诵。历史上,大王大妃殿和中宫殿极为爱顾世子,世子承欢膝下,极为孝顺,影片此处所改极妙!
后英宗又令内侍进纸笔,世子手执大管,书天地王春四字,众臣争相请赐,英宗问儿子,你想赐给谁啊,世子指了指药院的都提调金兴庆,国王见了笑着打趣儿子道“世子亦知大臣矣”。三,英宗御养性殿,让群臣逐一抱过儿子,验看世子体重,昔日襁褓中的婴孩如今重了不少,老臣纷纷笑称抱不动世子喽。这时的英宗一如世间最平凡的父母,炫子狂魔上线。据记载,当时八十岁的老臣奉朝贺李台佐将手放在世子顶上,祝福道“愿以此寿奉于邸下”,祈愿世子得享高寿。而这也许也曾是英宗的初愿吧!余生应译为此寿,殿下是对英宗的敬称,世子应称邸下,此处翻译有误。影片中此老者身份不详,又据史料记载李愃曾亲书大字,颁赐给世子老师李光佐,疑编剧将金兴庆、李台佐,李光佐戏份合而为一。
这些在影片中都有一定的体现。那时,对于唯一的继承人,英宗还是非常重视的,不辞辛劳,亲自写书,作御制述编,训育世子。可惜后来父子之间感情淡薄,据英宗后来回忆,原因之一,就是世子十余岁后渐迨于学问,让英宗大失所望。那么世子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变得不爱读书了呢?剧中语焉不详,看起来似乎是世子过于生性顽劣,懒惰,不思进取,方才失爱于乃父。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原来,元子出生之后不久,便被移至英宗生母崔淑嫔生前居所宝庆堂。幼儿百日内曾患痘症,提调金在鲁趁机以元子尚在哺乳期,所居之所狭隘壅郁,常出汗气容易致病,非保养之道为由,屡请将元子移往英宗兄长景宗大王昔年所御之储承殿。时英宗虑及储承殿过于偏远,踌躇不决,本想在东北方向为元子另觅住所,以便就近探视,在鲁遂告知英宗,东北方并无合适之所,而正西、正南、正东方向最吉,储承殿恰好在南方,忽悠英宗在元子百日后将其远迁至久虚已久的储承殿。而储承殿西侧的就善堂,正是景宗生母,大名鼎鼎的一代妖女张禧嫔,诅咒仁显王后的地方。在元子移至储承殿后,就善堂成了元子的小厨房,入口饮食皆出于此。一向忌讳多多的英宗,居然将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独置于久无人居的荒凉殿阁,又将行诅咒之事的就善堂给元子做小厨房,是不是非常不可思议?剧中暎嫔李氏教导世子嫔洪氏时,提及英宗习惯好恶等情,皆出自《恨中录》。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英宗的嫂子,景宗大王的继室敬纯王大妃鱼氏,于五年前去世(雍正八年)。三年丧满,其宫内宫人遂放出宫去。此时背负杀兄名声的英宗,为元子择选宫内人,竟为了个人的名声“欲存体面”,将原先放出宫者尽皆召回,置于元子宫内,照顾自己唯一的儿子。要知道,英宗的长子孝章世子李緈及其母靖嫔李氏还有英宗第四女都是被人毒死的!英宗李昑的父亲肃宗大王生前并不喜欢崔淑嫔为自己生的这个儿子,对他屡加斥责,反而更钟爱景宗和英宗的异母弟延龄君。景宗为世子时,已患有“下气痿弱”(阳痿)之症,年届三十仍不能近女色,没有生育能力,肃宗虽怜景宗,未黜其世子之位,然当时已考虑日后继承人的问题,有意于延龄君。惜延龄君无嗣而病亡,遂作罢。是以李昑当时在宫中的地位比较尴尬。兼之其长子生母靖嫔出身微贱,是英宗为延礽君时的厨房内人,英宗生长子时恰居母丧,肃宗震怒,嫌其不孝,责其无状,并因此过数月不见英宗,连带着也不喜欢李緈。是以李緈虽为长孙,却不见载于肃宗实录。故当时宫中之人对其母子也多有不屑。而毒死孝章世子的宫人顺正就是这样的态度,在英宗未封东宫时,顺正对李緈及其生母颇为慢待,屡次顶撞,遂黜之不用。及至景宗元年(康熙六十年),英宗被兄长封为王世弟后,又准许顺正重新回宫侍奉。这一年,朝中反对他为储君的之人欲行加害于他,将毒药掺于饮食中,时为昭训的李氏中毒而死。自己长子的生母好端端的就没了,英宗当时对顺正有所怀疑,但因为没有证据,“不欲以疑罪人”,遂置之不理。甚至还在其继位后,令顺正保养敬义君李緈及诸翁主!英宗元年,长子敬义君被封为王世子,顺正因而归翁主房,心生怨恨,于英宗四年毒死英宗长子。当时孝章世子病状很怪,医者皆不能判断是何病症,英宗也觉得有异,但仍没能追查下去。直到两年之后,当顺正又对翁主们下毒时,事乃发,概因英宗发现孝章世子同母妹二王女和顺翁主出疹后出现下血之症,才终于确定是被人下毒所致,一番追查才发现长子去世的真相!然而尚在襁褓中四王女(暎嫔第二女)终归年纪太幼,没过多久就夭折了。事后英宗解释道“此实予疏阔之致也,予则意其改过,而不意其作此凶事矣。”又说“自在东宫时, 翁主及东宫, 无保辅之人, 至于针线衣服之节, 亦甚苟艰, 故不得已还入厥女, 而岂意其作此凶狞之事乎? 不能择人, 则实予之过矣。”翻译一下就是:发生这样的事实是因为我的疏忽而导致的,我认为她已经改过了,却没想到能作此凶残之事啊!我能怎么办呢?我为王世弟的时候,儿子和女儿没有保辅之人,针线衣服等事总要有人来做啊,我是不得已才让这个女人回来的,我也没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识人不明,这是我的错啊!所以哩,口口声声说着我的错,我的错,几年后又重蹈覆辙,为了顾全名声,又弄了一批旧宫人伺候自己唯一的儿子?!这是脑抽呢,脑抽呢,还是脑抽呢?!莫非他忘记了敬纯王大妃鱼氏当年曾希望于宗室中择一幼子过继于景宗名下,定为世子,极力反对拥立于他,是他的继母大王大妃金氏全力支持,才让他得以保全性命,有王世弟之份,得以嗣位的?大概是英宗命中坑儿子,两个儿子皆死于非命,这真不是什么巧合!初时,世子李愃迁居储承殿,虽路途遥远,英宗和暎嫔仍频频往来其间探望,常于世子宫中寝睡,慈爱无极,但是到了世子五岁那年,在儿子成长最为重要的时刻,父母却毫无预兆的突然缺席。只因世子宫中尽是旧时景宗内人,常以世子生母暎嫔李氏出生微末,心生谩辱之心,言辞颇不恭敬,甚至背后诋毁有加,暎嫔心中很是不忿。到了世子五岁那年的岁初,恰逢读经之日,因所需排设延误,世子宫中之人横加指责世子生母,终于激怒了暎嫔。而此时,英宗第三女和平翁主(暎嫔所出之长女)的丈夫锦城尉朴明源恰好在场。和平翁主是英宗最为疼爱,且视为知己的女儿!英祖十四年(乾隆三年),英宗为爱女择前参议朴师正之子为婿,尚未行礼,就令朴明源游于东宫住所,可见驸马平时没少往世子宫中跑。英祖因翁主而爱屋及乌,对驸马颇为喜爱,不愿于爱婿入驻之际加罪于世子宫人,恐奸邪小人对爱女、爱婿心生怨望之心,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举动,所以不予处置。然自此因厌对世子之内人,减少去往东宫的次数,对世子不闻不问!作为一个BT的女儿控,英宗可谓空前绝后!既担心前朝宫人可能会对自己的女儿女婿不利,为何没有考虑到这些人朝夕与世子相处,对他行为的影响,是否会潜移默化的离间父子、母子之情?他更加没有考虑到一个五岁的孩子,从出生伊始就日日得父母陪伴,却突然于某一日发现习以为常的亲情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疼爱自己的父母久久都不得见上一面,是何等的失落!果然,世子因此“郁积不能舒”。心中又怏怏不快,精力又旺盛,自然目光会为游嬉之事所吸引。世子宫内的崔尚宫性情严肃,对世子管束较严,韩尚宫则心灵手巧,常以木、纸等物制成月刀、弓矢、剑等玩具哄世子开心。她经常在和崔尚宫换班交接后,令宫内小宦官、宫女立于门后,持玩具武器做出打仗的声音。对于一个正常的男孩子,这无疑吸引了小世子的目光。后来英宗发现了这些情况,大为不满,于是在世子七岁那年将韩尚宫赶了出去,但并未驱逐其他宫人。平心而论,这些宫人除了思慕旧主,无甚忠诚外,做的最过的,无非是顶撞世子生母,使父子暌离,渐至产生隔膜。然论心地则未必有什么恶意,顶多就是短视而已。特别是宫人们对于世子的过于溺爱,使得世子自理能力极差,甚至长到十岁,连穿衣等琐事都难以做好。而他心理抗压能力差可能也与此不无关系。但论品行上世子其实无大过,所谓“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看的还是眼界宽阔与否。世子沉溺于武艺之事,这多正常,又不是深闺里的大姑娘!隔壁宗主国的皇子读书严不严?康熙朝的皇太子四五岁都跟着皇帝去打猎了,人家从小到大,跟着皇帝走遍了大半个中国的,很是增长见识,也没见因此就耽误了读书。朝鲜世子也就玩个模型而已!一味关着闷着,死读书,读死书,一直到世子二十二岁,已经代理听政七年,才第一次随驾去祭祀先祖陵寝,这是培养储君的正确方式?如果英宗想按自己的方式教育孩子,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挑选符合心意的保妇,自己没给孩子找对保姆,反而觉得幼冲小儿没能抵御诱惑,不像小时候那么招自己喜欢,百般苛责,嘲笑讥讽,从世子不到十岁开始就进行精神虐待,这样真的很大丈夫!身为人父,他的做法真的很难让人理解:一,在世子读书时挑出一二瑕疵,当众斥责,百般刁难。世子因而心生恐惧,每次回答必踌躇思考良久才回答,然而越是如此,父亲责难地越厉害。他认为世子过于“简默”,完全不像自己。(英宗生母崔淑嫔的官方评价就是“简默”)举一个例子,世子背书时仅仅漏掉两个字,想起后立刻补上颂出,英宗一定要刨根问题, 是有人提醒世子他才想起来的,还是世子自己记起来的!一段文字哪怕比较深奥,对于世子这个年纪非常晦涩,如果世子理解有误,他也是毫不留情面的。二,家庭聚会时,当着大王大妃、女儿、女婿们的面,命宫人将世子游戏之物持来,奚落嘲讽,使之无颜。三,英宗以刑曹之事为不吉,只有处理这种公事时,他才会频频招世子侍坐。至于随驾谒陵这种符合储君身份的事,从来不让他参加。四,英宗入内会换掉处理政务时所穿的衣服,听到不吉之言,于入寝前会清洗耳朵,然后泼掉。当他亲临自己喜爱的和平翁主及和缓翁主的住处时,必然会换过衣服才入内。但是对于这唯一的儿子,英宗每每于其寝宫外将其召出,从不踏入其间一步,见面之后,没有任何嘘寒问暖,只千篇一律的问他“吃了么”,当世子回答后,英宗会立刻当着他的面,用水清洗耳朵,然后再令人翻墙,将水泼到隔壁——世子的姐姐和协翁主的住处。这位翁主和世子一样,不讨父亲喜欢,只因其母暎嫔怀她时前面已连生四位翁主,她未出生前,英宗及朝中上下无不“企祝”,觉得这胎总该是个男孩,结果生出来一看,又是位翁主!英宗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引得朝中大臣纷纷陈言慰勉。可谁成想,一恨就是终生!英宗非常讨厌这位翁主,连带也讨厌为她定下的驸马。不但薄待和协翁主,还屡屡如此折辱于她。她和弟弟同病相怜,感情颇深,世子受了委屈却总是安慰姐姐,二人遇到父亲的责难唯有相视苦笑,抱团取暖。可惜后来她过早离世,独留下弟弟承担这份屈辱,变本加厉的屈辱!电影把英宗塑造的温柔多了!这种折辱,再加上很多痛苦的事接连降临在世子身上,才导致了他的奔溃!
英宗的爱真的很让人匪夷所思,比如他在世子幼时会问群臣,世子哭了,我让世子不要哭,为何他还哭呢?再比如,问臣下,世子读书为啥不连着读,非得读完一句,停顿一下再读呢?我天,这哪是天蝎座,处女座也没有这样的吧!在这种情形下,世子十岁时,对读书渐渐产生厌烦。当父亲询问是否喜欢读书,他考虑良久,还是诚实地做出了回答,不喜的时间多些。上谓世子曰: "读书好乎, 厌乎?" 世子良久对曰: "厌时多矣。" 上曰: "东宫此言, 真实可喜。" 仍命依赵抃以黑、白豆置器事, 一日之间, 读书好时置白豆, 厌时置黑豆, 以其多寡, 出示讲官。
这个时候英宗多和臣下言为父之不易,“世子读书后, 每谓劳苦,故予则不教不劝,外面虽若泛然(漫不经心),而究其心则戚(伤心)矣。且世子肌肤最肥, 是可虑也。”他非但对于处于发育期世子的一些叛逆行为不能理解,对于他此时的身材变化也不能理解,没有为孩子体格健壮而开心,反而觉得他这么胖是因为没有勤奋读书导致的。表面笑嘻嘻,内心MMP,那是说给外人听的,不过即便他对世子有多么的不满,除了发泄嘲讽等各种冷暴力,他在私下里确实没有和世子就教育问题深谈过,“不教不劝”四字是他对世子教育的最真实写照。这一年,英宗为世子择选了洪凤汉之女洪氏为世子嫔,按照宫廷的规定,二人需等到十五岁时才能圆房。在世子嫔刚入宫之时,英宗对她进行了一番训育,只不过历史上的世子嫔进宫所见到世子与电影里活泼无忧,言笑晏晏的模样完全不同。他根本不敢和父亲相对而坐,而是像臣下那般俯伏于下,行止局促不安,显得非常恐惧父亲。台词出自《恨中录》。世子当时已轻度抑郁,且不可能在父亲面前如此不恭,还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世子对父亲的恭敬还表现为,父亲叫他,哪怕他正在吃东西,也会立刻吐出来去回应父亲,并以《小学》“食在口则吐之”而对之,而英宗只会觉得这是读书的好处而已。就在世子嫔入宫的第二年,敏感的她就发现了世子行为的异常,他会突然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叫嚷,游戏之时举止也很怪异,宫人私下窃语,满脸忧愁,到了九月世子病情加重,意识不清,而那时的世子才十一岁。因世子生病,宫中进行了占卜,得出的结论是储承殿不吉,世子直到此时才搬离了那里。第二年,世子十二岁的时候,住到了景春殿,在暎嫔所居的集庆轩与和平翁主居住的延庆堂之间。不但母亲得以时常探望他,他的那位父亲,也因为最爱的和平翁主从中调和,对世子亲近了许多。世子非常开心,对于父王的恐惧渐减。可惜一年后,昌德宫火,世子被安排在景熙宫,而暎嫔被安排在养德堂,和平公主则在仁辅轩,他又被远远的打发走了,远离了母亲和姐姐。没有人约束的世子又开始沉浸在游戏中。和协翁主就被禁止与和平翁主同处一室。此时对世子住处的安排已表明英宗态度,但不像日后那么露骨!
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乾隆十三年(英宗二十四年)六月,和平翁主因难产去世,自此,而世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这一年他也才十四岁。和平翁主去世后,英宗十分悲痛,不但数次亲临其邸,逾制为爱女料理丧事,还因“哀痛几弃圣体”,差点一病不起,世子生母也完全沉浸在悲伤中。没人去理会世子在做什么。英宗悲痛难抑,心情也极差,待他稍有闲暇,世子就成了其泄愤的对象。在群臣面前,他对独子的态度,连最起码的表面样子都做不出来了。还记得影片中英宗斥责世子写读史最快乐这首诗是欺骗世人时的严苛模样么?这就是世子十四岁时所经历的遭遇。他这么贬低世子,只不过因为他觉得世子读《大学》序文声音不够洪亮,背诵也不够通熟。东宫读序文讫, 上曰,“声音犹有低涩之态也。予读大学序文时,久久读之而得力矣。”上曰, “序文, 其可背诵乎?” 东宫背诵一遍后, 上笑曰, “少欠通熟矣。顷日李毅敬下乡之时, 汝以读书最乐书给, 汝非但欺李毅敬也。亦尽欺湖南之人矣, 汝之厌读太甚, 诚闷矣。序文读数, 至于几番耶? ”东宫曰, “三十番而至于难诵处, 则以五十番加读矣。”实际上世子因为惧怕英宗,在父亲面前,往往于自己熟练精通处也表现的差强人意,思虑良久才能做出回应,行动迟疑,所以才会显得不够聪明敏锐。对于父亲的责难,世子只能一再表示,三十遍不够,我就再加读五十遍。这个样子真的着实令人心痛。由于和平翁主的去世,这位父亲过分悲戚,很长时间都难以走出丧女的阴影,频频生病,所以在世子十五岁冠礼过后,为了显示自己无心于权力,下达了让世子代理听政的教旨。女儿死了一年,还要折腾新婚燕尔的儿子,英宗的心理真是让人难以理喻。至于后面的事情几乎和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遇重要政务,世子若请英宗决断,即骂他遇事不能自断,不能调和臣下之间的争议,以此等小事启禀,无能至极,要这个代理听政何用;如果世子不禀告英宗自行处理政事,英宗又会指责他,这等事你为何不禀于我而自断。总之,无论怎么做,都难逃被刁难的厄运。再后来凡有冬雷、旱灾等天变异灾,英宗每每皆严厉指责世子,认为这是他无德所致。久而久之,遇阴翳或冬雷等天气,世子即忧心忡忡,不知父亲会有怎样严厉的斥责,整日惶恸,遂成心病。而他空有代理之名,至十五岁连一次随驾祭拜祖先陵寝的机会都没有,每次当臣下奏请东宫随性谒陵,或随幸郊外赏玩,世子都是满怀期待憧憬,却一次又一次的被父亲驳回。初则怅然,时间久了,亦成其心病,世子甚至因为被拒而泣下,可他的父亲还是一次又一次伤害于他。世子十六岁那年的八月,他的嫡长子出生了,即懿昭世孙。作为储君的儿子,生男本固国本,应是一件大喜事,然而世子嫔的顺产,勾起了英宗不好的回忆,他哀叹爱女难产而亡,竟然有点埋怨世子嫔“汝何太早生子乎?”甚至还大发脾气,责备暎嫔只顾着高兴,忘却了爱女,太薄情了!谁也没有想到两年了,英宗还是难以走出丧女之痛,对于孙子的诞生连一句最起码的祝福都没有。世子为此非常难过,也更加忧虑自己儿子的未来,毕竟自己现在就这么难了,不知道儿子生出来以后又会如何呢?后来世子嫔给婴儿洗澡时发现,婴儿身上有两处胎记,肩膀一处为青色,腹部一处为红色。消息不胫而走。英宗和暎嫔忽于九月十二日,来到世子宫中,一入内就脱去婴儿襁褓,看到孩子身上的胎记后,脸上不约而同的出现了难以形容的悲喜之色,因为这与和平翁主的胎记一模一样。英宗认定这是爱女投胎转世,由对孙子不闻不问,转为疼爱有加,并于次年就将其封为了世孙。世子原本寄希望于通过世孙的诞生缓解父子紧张的关系,可惜英宗对他并无任何加爱之恩,说白了他爱懿昭世孙仅仅是因为把他当成和平翁主的转世而已,与孩子父母是谁无关。世子的意思充其量也就是一枚精子。可惜懿昭世孙出生不到两年就夭折了,世子非常悲伤。好在这个时候世孙嫔又怀有身孕,英宗为了懿昭爱孙的夭折而惨惜,对于世子的诞生倒是颇有喜悦之意。世孙未及百日,这一年的十月,宫内爆发红疹,英宗不喜欢的一对儿女,世子、和协翁主纷纷染病,世子嫔也未能幸免。同年十一月,和协翁主,这位生即为父亲所严弃的女儿,终于在她二十岁这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幸事,但对于和她有同样遭遇的弟弟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一年世子十八岁。(待续)三国演义79回原文?
兄逼弟曹植赋诗 侄陷叔刘封伏法
却说曹丕闻曹彰提兵而来,惊问众官;一人挺身而出,愿往折服之。众视其人,乃谏议大夫贾逵也。曹丕大喜,即命贾逵前往。逵领命出城,迎见曹彰。彰问曰:“先王玺绶安在?”逵正色而言曰:“家有长子,国有储君。先王玺绶,非君侯之所宜问也。”彰默然无语,乃与贾逵同入城。至宫门前,逵问曰:“君侯此来,欲奔丧耶?欲争位耶?”彰曰:“吾来奔丧,别无异心。”逵曰:“既无异心,何故带兵入城?”彰即时叱退左右将士,只身入内,拜见曹丕。兄弟二人,相抱大哭。曹彰将本部军马尽交与曹丕。丕令彰回鄢陵自守,彰拜辞而去。
于是曹丕安居王位,改建安二十五年为延康元年;封贾诩为太尉,华歆为相国,王朗为御史大夫;大小官僚,尽皆升赏。谥曹操曰武王,葬于邺郡高陵,令于禁董治陵事。禁奉命到彼,只见陵屋中白粉壁上,图画关云长水淹七军擒获于禁之事:画云长俨然上坐,庞德愤怒不屈,于禁拜伏于地,哀求乞命之状。原来曹丕以于禁兵败被擒,不能死节,既降敌而复归,心鄙其为人,故先令人图画陵屋粉壁,故意使之往见以愧之。当下于禁见此画像,又羞又恼,气愤成病,不久而死。后人有诗叹曰:“三十年来说旧交,可怜临难不忠曹。知人未向心中识,画虎今从骨里描。”
却说华歆奏曹丕曰:“鄢陵侯已交割军马,赴本国去了;临淄侯植、萧怀侯熊,二人竟不来奔丧,理当问罪,丕从之,即分遣二使往二处问罪。不一日,萧怀使者回报:“萧怀侯曹熊惧罪,自缢身死。”丕令厚葬之,追赠萧怀王。又过了一日,临淄使者回报,说:“临淄侯日与丁仪、丁廙兄弟二人酣饮,悖慢无礼,闻使命至,临淄侯端坐不动;丁仪骂曰:昔者先王本欲立吾主为世子,被谗臣所阻;今王丧未远,便问罪于骨肉,何也?丁廙又曰:据吾主聪明冠世,自当承嗣大位,今反不得立。汝那庙堂之臣,何不识人才若此!临淄侯因怒,叱武士将臣乱棒打出。”
丕闻之,大怒,即令许褚领虎卫军三千,火速至临淄擒曹植等一干人来。褚奉命,引军至临淄城。守将拦阻,褚立斩之,直入城中,无一人敢当锋锐,径到府堂。只见曹植与丁仪、丁廙等尽皆醉倒。褚皆缚之,载于车上,并将府下大小属官,尽行拿解邺郡,听候曹丕发落。丕下令,先将丁仪、丁廙等尽行诛戳。丁仪字正礼,丁廙字敬礼,沛郡人,乃一时文士;及其被杀,人多惜之。
却说曹丕之母卞氏,听得曹熊缢死,心甚悲伤;忽又闻曹植被擒,其党丁仪等已杀,大惊。急出殿,召曹丕相见。丕见母出殿,慌来拜谒。卞氏哭谓丕曰:“汝弟植平生嗜酒疏狂,盖因自恃胸中之才,故尔放纵。汝可念同胞之情,存其性命。吾至九泉亦瞑目也。”丕曰:“儿亦深爱其才,安肯害他?今正欲戒其性耳。母亲勿忧。”
卞氏洒泪而入,丕出偏殿,召曹植入见。华歆问曰:“适来莫非太后劝殿下勿杀子建乎?”丕曰:“然。”歆曰:“子建怀才抱智,终非池中物;若不早除,必为后患。”丕曰:“母命不可违。”歆曰:“人皆言子建出口成章,臣未深信。主上可召入,以才试之。若不能,即杀之;若果能,则贬之,以绝天下文人之口。”丕从之。须臾,曹植入见,惶恐伏拜请罪。丕曰:“吾与汝情虽兄弟,义属君臣,汝安敢恃才蔑礼?昔先君在日,汝常以文章夸示于人,吾深疑汝必用他人代笔。吾今限汝行七步吟诗一首。若果能,则免一死;若不能,则从重治罪,决不姑恕!”植曰:“愿乞题目。”时殿上悬一水墨画,画着两只牛,斗于土墙之下,一牛坠井而亡。丕指画曰:“即以此画为题。诗中不许犯着‘二牛斗墙下,一牛坠井死’字样。”植行七步,其诗已成。诗曰:“两肉齐道行,头上带凹骨。相遇块山下,郯起相搪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气不泄毕。”曹丕及群臣皆惊。丕又曰:“七步成章,吾犹以为迟。汝能应声而作诗一首否?”植曰:“愿即命题。”丕曰:“吾与汝乃兄弟也。以此为题。亦不许犯着‘兄弟’字样。”植略不思索,即口占一首曰:“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丕闻之,潸然泪下。其母卞氏,从殿后出曰:“兄何逼弟之甚耶?”丕慌忙离坐告曰:“国法不可废耳。”于是贬曹植为安乡侯。植拜辞上马而去。
曹丕自继位之后,法令一新,威逼汉帝,甚于其父。早有细作报入成都。汉中王闻之,大惊,即与文武商议曰:“曹操已死,曹丕继位,威逼天子,更甚于操。东吴孙权,拱手称臣。孤欲先伐东吴,以报云长之仇;次讨中原,以除乱贼。”言未毕,廖化出班,哭拜于地曰:“关公父子遇害,实刘封、孟达之罪。乞诛此二贼。”玄德便欲遣人擒之。孔明谏曰:“不可。且宜缓图之,急则生变矣。可升此二人为郡守,分调开去,然后可擒。”玄德从之,遂遣使升刘封去守绵竹。
原来彭羕与孟达甚厚,听知此事,急回家作书,遣心腹人驰报孟达。使者方出南门外,被马超巡视军捉获,解见马超。超审知此事,即往见彭羕。羕接入,置酒相待。酒至数巡,超以言挑之曰:“昔汉中王待公甚厚,今何渐薄也?”羕因酒醉,恨骂曰:“老革荒悖,吾必有以报之!”超又探曰:“某亦怀怨心久矣。”羕曰:“公起本部军,结连孟达为外合,某领川兵为内应,大事可图也。”超曰:“先生之言甚当。来日再议。”
超辞了彭羕,即将人与书解见汉中王,细言其事。玄德大怒,即令擒彭羕下狱,拷问其情。羕在狱中,悔之无及。玄德问孔明曰:“彭羕有谋反之意,当何以治之?”孔明曰:“羕虽狂士,然留之久必生祸。”于是玄德赐彭羕死于狱。
羕既死,有人报知孟达。达大惊,举止失措。忽使命至,调刘封回守绵竹去讫。孟达慌请上庸、房陵都尉申耽、申仪弟兄二人商议曰:“我与法孝直同有功于汉中王;今孝直已死,而汉中王忘我前功,乃欲见害,为之奈何?“耽曰:“某有一计,使汉中王不能加害于公。”达大喜,急问何计。耽曰:“吾弟兄欲投魏久矣,公可作一表,辞了汉中王,投魏王曹丕,丕必重用。吾二人亦随后来降也。”达猛然省悟,即写表一通,付与来使;当晚引五十余骑投魏去了。
使命持表回成都,奏汉中王,言孟达投魏之事。先主大怒。览其表曰:“臣达伏惟殿下:将建伊、吕之业,追桓、文之功,大事草创,假势吴、楚,是以有为之士,望风归顺。臣委质以来,愆戾山积;臣犹自知,况于君乎?今王朝英俊鳞集,臣内无辅佐之器,外无将领之才,列次功臣,诚足自愧!臣闻范蠡识微,浮于五湖;舅犯谢罪,逡巡河上。夫际会之间,请命乞身,何哉?欲洁去就之分也。况臣卑鄙,无元功巨勋,自系于时,窃慕前贤,早思远耻。昔申生至孝,见疑于亲;子胥至忠,见诛于君;蒙恬拓境而被大刑,乐毅破齐而遭谗佞。臣每读其书,未尝不感慨流涕;而亲当其事,益用伤悼!迩者,荆州覆败,大臣失节,百无一还;惟臣寻事,自致房陵、上庸,而复乞身,自放于外。伏想殿下圣恩感悟,愍臣之心,悼臣之举。臣诚小人,不能始终。知而为之,敢谓非罪?臣每闻“交绝无恶声,去臣无怨辞”。臣过奉教于君子,愿君王勉之,臣不胜惶恐之至!”玄德看毕,大怒曰:“匹夫叛吾,安敢以文辞相戏耶!”即欲起兵擒之。孔明曰:“可就遣刘封进兵,令二虎相并;刘封或有功,或败绩,必归成都,就而除之,可绝两害。玄德从之,遂遣使到绵竹,传谕刘封。封受命,率兵来擒孟达。却说曹丕正聚文武议事,忽近臣奏曰:“蜀将孟达来降。”丕召入问曰:“汝此来,莫非诈降乎?”达曰:“臣为不救关公之危,汉中王欲杀臣,因此惧罪来降,别无他意。”曹丕尚未准信,忽报刘封引五万兵来取襄阳,单搦孟达厮杀。丕曰:“汝既是真心,便可去襄阳取刘封首级来,孤方准信。”达曰:“臣以利害说之,不必动兵,令刘封亦来降也。”丕大喜,遂加孟达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平阳亭侯,领新城太守,去守襄阳、樊城。原来夏侯尚、徐晃已先在襄阳,正将收取上庸诸部。孟达到了襄阳,与二将礼毕,探得刘封离城五十里下寨。达即修书一封,使人赍赴蜀寨招降刘封。刘封览书大怒曰:“此贼误吾叔侄之义,又间吾父子之亲,使吾为不忠不孝之人也!”遂扯碎来书,斩其使,次日,引军前来搦战。
孟达知刘封扯书斩使,勃然大怒,亦领兵出迎。两阵对圆,封立马于门旗下。以刀指骂曰:“背国反贼,安敢乱言!”孟达曰:“汝死已临头上,还自执迷不省!”封大怒,拍马轮刀,直奔孟达。战不三合,达败走,封乘虚追杀二十余里,一声喊起,伏兵尽出,左边夏侯尚杀来,右边徐晃杀来,孟达回身复战。三军夹攻,刘封大败而走,连夜奔回上庸,背后魏兵赶来。刘封到城下叫门,城上乱箭射下。申耽在敌楼上叫曰:“吾已降了魏也!”封大怒,欲要攻城,背后追军将至,封立脚不住,只得望房陵而奔,见城上已尽插魏旗。申仪在敌楼上将旗一飐,城后一彪军出,旗上大书“右将军徐晃”。封抵敌不住,急望西川而走。晃乘势追杀。刘封部下只剩得百余骑。到了成都,入见汉中王,哭拜于地,细奏前事。玄德怒曰:“辱子有何面目复来见吾!”封曰:“叔父之难,非儿不救,因孟达谏阻故耳。”玄德转怒曰:“汝须食人食、穿人衣,非土木偶人!安可听谗贼所阻!”命左右推出斩之。汉中王既斩刘封,后闻孟达招之,毁书斩使之事,心中颇悔;又哀痛关公,以致染病。因此按兵不动。
且说魏王曹丕,自即王位,将文武官僚,尽皆升赏;遂统甲兵三十万,南巡沛国谯县,大飨先茔。乡中父老,扬尘遮道,奉觞进酒,效汉高祖还沛之事。人报大将军夏侯惇病危,丕即还邺郡。时惇已卒,丕为挂孝,以厚礼殡葬。
是岁八月间,报称石邑县凤凰来仪,临淄城麒麟出现,黄龙现于邺郡。于是中郎将李伏、太史丞许芝商议:种种瑞征,乃魏当代汉之兆,可安排受禅之礼,令汉帝将天下让于魏王。遂同华歆、王朗、辛毗、贾诩、刘廙、刘晔、陈矫、陈群、桓阶等一班文武官僚,四十余人,直入内殿,来奏汉献帝,请禅位于魏王曹丕。正是:魏家社稷今将建,汉代江山忽已移。
未知献帝如何回答,且看下文分解。
古代都有那些匪夷所思的故事?
古代泸州抠门第一人,三个儿子办后事的态度,决定遗产归属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关于离奇的故事和传说,一般都有骇人听话或者匪夷所思的内容在里面。或古灵精怪,或牛鬼蛇神。因为不存在的东西,粘上一点神怪之说往往能吸引大家的注意,但是如果这样,不如你看蒲松龄先生写的《聊斋志异》或者那些六朝笔记就行了。那些神怪鬼狐之说众多。
但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故事呢?今天江阳沽酒客就来给各位讲一个泸州曾经流传的民间故事,关于逗角的笑话。据说这个事情还确有其事。
啥子是“逗角”,这个角不能读角度的角,要读角色的角(绝)。我认为正确的写法应该是“斗绝”。这是一句四川方言,意思是形容一个人很自私、很吝啬、很斤斤计较的含义。
其实在吴敬梓的《儒林外传》里写过好几个抠门的人物。国外也有吝啬鬼的经典文学形象,比如葛朗台、泼留希金等。但是个人觉得都没有今天沽酒客要摆的这个“逗角”厉害。
这个人是明朝泸州某乡镇的土财主,据说姓郎,名字都不知道,人称郎斗绝,可见被人记住他抠门到了极致。有诗为证:
有痰不吐当灯油,蚊虫飞来要取肉。
夜梦鬼交为省精,从不刷锅为省油。
老实说,这个人也算是抠门到家了。而且他不是没有,越有越舍不得。眼看朗斗绝岁数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不仅对外人亲人抠,对自己也抠,身体当然不好,不到六十岁就快不行了,很快就要去西天了。
但是朗斗绝硬是强撑着不死,看见婆娘哭哭啼啼的,便问“我还没有死你哭啥子?”
婆娘说:“你自己不顾身体,还没有六十就不行了,平时抠门就算了,现在要是死了你后事打算怎么办呢?还有你的那些遗产准备怎么分配给三个娃儿。”
郎斗绝心想,是啊,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落不了气,老子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业,要是分给一个不孝子败光了怎么办。
于是他叫婆娘把三个娃儿叫到床面前,看看他们怎么料理他的后事,再做决定。
三个娃儿哭丧着脸来到朗斗绝面前。朗斗绝说:“你们三弟兄不要着急哭,我是不行了,我打算把财产分给你们其中一个,但是我要看你们哪个最像我的性格,这样你们说说你老子我死后你们打算怎么办我的后事呢?”
大儿子心头想,老汉抠抠索索一辈子,没有享过福,死了肯定要风光大葬啊,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朗斗绝,而且他觉得这也表现出自己孝顺,肯定老爹满意。
没有想到听到儿子说要风光大葬,朗斗绝病歪歪的身体突然暴跳起来,给了大儿子一巴掌,骂道:“你过死娃子,有你这样过日子的嘛?明明晓得我平时节约惯了的,死了还要浪费,你风光大葬不要钱吗?摆酒席让人来吃,就是素席不要钱吗?简直气死我了,我的钱你休想得一分。”
大儿子被打懵了,二儿子见状心想大哥简直不了解老汉,这个时候应该这样办,于是对朗斗绝说:“老汉,你死了我啥子都不办,用草席把你一裹,喊人抬上山埋了就是,一切从简。”
二儿子正得意,却被朗斗绝“呸”了一下,他继续骂道:“混账东西,老汉我死了埋就埋,还要请人抬我上山埋,请人不要钱吗?你不能自己把我埋了吗?滚开,你也得不到一分钱。”
大儿子和二儿子互望一眼,哭笑不得,心想这个老汉真是够了,这钱不要也罢,跟老汉这些年简直是守着金山过乞丐的日子实在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财迷。
到了三儿子,三儿子吸取大哥二哥的教训,上来就说:“老汉,办啥子葬礼,埋啥子埋,你死了头发卖给裁缝当四线,皮子拔给皮匠当皮靴,骨头拿去熬制骨肉,肉分部位论斤卖了换钱,绝对不浪费。”
朗斗绝听三儿子一说,眉开眼笑,好像病都没有了一样,一边咳嗽一边夸奖三儿子:“好好好,这才是我朗斗绝的幺儿,我跟你说,你的想法和主意都不错,就是你毕竟年轻,还有所欠缺,记得老汉给你说的,卖我的肉的时候,要去村口屠夫家,不要去村尾。”
众人好奇惨了,虽然三儿子得到认可,可以继承家产了,但是没搞明白怎么还有卖村头村尾的说法。
朗斗绝看众人不解,于是继续笑着说:“你们晓得个屁哦!村头张屠夫为人耿直,买有起码比村尾要多几块钱,显然村头屠夫比村尾巴那位要便宜,卖村尾就是亏了,你要......记住哦。”
三儿子说记住,话音刚落,朗斗绝就一命呜呼了,这正是:
生前人送斗绝王,身后只留吝啬名。
弱等斗绝变大方,沧海桑田一百轮。